第(2/3)页 “哐当,哗啦…” 供桌被一脚踹翻,烛台滚落,香炉倾倒,还冒着热气的三个牲头连同果品供盘砸了一地,油污汁水溅得到处都是,红绸被扯落,委顿在泥污里。 “郑家小子,你疯了!”一个老者捶胸顿足。 郑屠户恍若未闻,他喘着粗气,左右张望,目光很快锁定墙角的柴刀上。 他大步过去,一把抄起掂量。 “不能砍,不能砍树啊!” 更多人反应过来,扑上去抱腰的抱腰,拉胳膊的拉胳膊,三四个汉子挂在他身上,竟被他拖着往前挪。 “大人,巡检大人,快劝劝郑兄吧!” 有人扭头朝着主桌方向嘶喊。 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巡检。 老头儿坐在椅子上,从始至终都没出声,只是缩在袖子的拳头越攥越紧。 他盯着那棵柳树,眼神恐惧疑虑,还有一种被威胁后的暴戾。 镇子这两天接连的事情…,那截刻着警告的柳枝,让他寝食难安。他怕,也更恨这种被拿捏的感觉。 “大人!”又有人喊。 巡检终于动了动眼皮,目光从柳树移到被众人拖拽的郑屠户身上,又扫过满院神色各异的宾客。 他嘴角抽动一下,缓缓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,送到嘴边,却没喝,只是慢悠悠开口,声音不高,却让所有人都听见: “郑贤侄心中怨愤,憋着反而伤身。让他……发泄发泄也好。” 这话轻飘飘的,既没赞同,也没坚决反对。 但听在拉扯的几人耳中,手劲不由得一松。 就在这瞬间,郑屠户暴吼一声,腰腹发力,将身上几人甩开一个空隙,双手高举柴刀,朝着那棵碗口粗的柳树,铆足全身力气劈下! “我让你耍老子!” 咚! 沉闷的砍斫声炸响。 柴刀深深嵌入树干,木屑飞溅。 院子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,几个妇人捂住眼睛,孩童吓得往大人身后缩。 柳树开始摇晃起来,枝叶乱颤,仿佛吃痛,伤口处黏稠的树汁渗了出来,顺着树皮蜿蜒流下… “你靠我柳林镇水土养活,靠我等香火供奉,不护佑镇子,还戏弄老子!” 郑屠户一边骂,一边拔出柴刀,又是一记更狠的劈砍! 咚!咚!咚! 砍伐声一声接一声,又快又重,树汁溅了他满头满脸,他也浑然不顾,只是红着眼,一下又一下地砍。 那架势不像是在砍树,更像是在凌迟某个不共戴天的仇敌。 枝条断裂,纷纷落下,树干上的伤口越来越深,越来越狰狞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