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沈生澜能清晰地感觉到,至少有四道不同的视线,从她出门起,便如影随形。她目不斜视,步履平稳,仿佛只是一个寻常去药铺为生病孩子抓药的母亲。 走进容安堂,伙计见她亲自来了,都有些惊讶。沈生澜不动声色地将药方递过去,目光快速扫过铺子内外。果然,对面茶馆临窗的位置,坐着两个目光炯炯的男子。 药材很快配好,伙计细心包好。沈生澜付了钱,拿起药包,转身正要离开。 就在这时,铺子门口的光线一暗,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。 玄色锦袍,金线蟒纹,冷峻的面容,不是南宫祈霁又是谁? 他竟然亲自来了! 沈生澜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,握着药包的手指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。她强压下扭头就走的冲动,微微垂下眼,侧身让到一边,福了一礼,声音刻意压低,带着几分沙哑:“贵人请。” 南宫祈霁的目光如同实质,落在她低垂的头顶,又扫过她手中那包明显的药材,最后定格在她那张经过修饰、显得平凡甚至有些憔悴的脸上。 他没有动,也没有说话。 铺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伙计吓得大气不敢出,连对面茶馆那两个盯梢的侍卫也屏住了呼吸。 沈生澜能感受到那目光里的审视、探究,还有一丝……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。 他在确认,确认她是不是那个他认识的人。 时间一点点流逝,每一息都如同煎熬。 终于,南宫祈霁开口了,声音低沉,听不出喜怒:“你是这容安堂的东家?” 沈生澜心头一凛,依旧垂着眼:“回贵人,民妇只是铺中的管事,东家……东家身体不适,在庄子上休养。” “哦?”南宫祈霁语调微扬,向前逼近一步,那股迫人的气势几乎让沈生澜窒息,“本王听闻,容安堂的药材颇为地道,尤其是几味独家炮制的成药,连仁心堂的薛神医都赞不绝口。不知是何方高人,有如此手艺?” 他自称“本王”,是在施压。 沈生澜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,强迫自己声音不要发抖:“贵人谬赞了。铺中药材皆是按古法炮制,并无甚稀奇。东家……也只是略通岐黄,当不起高人二字。” “略通岐黄?”南宫祈霁重复着,目光再次扫过她手中的药包,“这药,是给何人服用?” “是……给民妇那不成器的孩儿。偶感风寒,让贵人见笑了。”沈生澜将头垂得更低。 “孩子?”南宫祈霁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、难以捕捉的异样,“多大了?” 沈生澜心口猛地一抽!他果然问到了孩子! “……三岁。”她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。 “三岁……”南宫祈霁沉默了片刻。铺子里静得能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。沈生澜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如同冰锥,似乎要凿开她的头骨,看清她脑中的一切。 就在她以为他会继续追问,甚至要求见孩子一面时,南宫祈霁却忽然侧身,让开了通路。 “既如此,不便耽搁你为孩子煎药。”他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,仿佛刚才那咄咄逼人的追问只是幻觉。 沈生澜几乎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放过了她。她不敢有丝毫迟疑,再次福了一礼,低声道:“多谢贵人。”然后,她握紧药包,几乎是逃离一般,快步走出了容安堂。 直到走出很远,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,她才敢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大口大口地喘息,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 第(2/3)页